《科學大家》| 疫苗“混打”的后果……
撰文：尹燁 華大基因CEO
疫苗能“混打”嗎？各位小伙伴別著急隨便打，這“混打”也是有講究的。
啥情況可以“混打”？
根據《新冠病毒疫苗接種技術指南（第一版）》，現階段建議用同一個疫苗產品完成接種。如遇疫苗無法繼續供應、受種者異地接種等特殊情況，無法用同一個疫苗產品完成接種時，可采用相同種類的其他生產企業的疫苗產品完成接種。
這跟美國CDC的指南不謀而合。指南中明確提出，接種兩針型疫苗的人要接種同一種疫苗，如果遇到特殊情況，可以混打兩種mRNA疫苗。（因為美國兩針型新冠疫苗只有兩種mRNA疫苗——輝瑞和Moderna。）
以上是針對不同廠家疫苗失衡的情況。還有一種情況是，如果接種者對第一針mRNA疫苗產生過敏反應，可在醫生指導下決定是否要接種另一種疫苗。
“混打”的安全性怎么樣？
別擔心，中國疾控中心的專家邵一鳴在5月20日召開的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舉辦的新聞發布會上明確表示了：“我們之前做過大量的科學研究試驗，在這種情況下，使用另外一個廠家的同一個技術路線的疫苗，效果是完全一樣的，既不會影響保護效果，也不會影響疫苗的安全性。”
當然，這是針對我國兩針型滅活疫苗來說，美國兩針型的mRNA疫苗的“混打”影響猶未可知。建議海外的小伙伴可在醫生指導下接種疫苗。
不同類型的疫苗就一定不能“混打”嗎？
也不一定。目前官方沒有明確不同技術路線的疫苗一定不能“混打”，之所以建議我們用同種技術路線的疫苗，是因為現在沒有充分論證和研究證據說明兩種不同技術路線的疫苗“混打”的效果。
由于每種疫苗的供應有限，又或者是為了誘導更強和更持久的免疫反應，越來越多國家正在考慮轉用不同的新冠疫苗進行第二劑接種，并開始相關研究。目前正處在數據積累的階段，所以此類“混打”策略還沒有被藥監部門審核確定為新的免疫策略。我們國家也正在進行相關的研究，相關部門也在一直關注國際上的研究情況，小伙伴們可靜候佳音。
“混合雙打”的研究進展
目前國際上大約有11個國家有關于“混合雙打”的消息。
信息主要集中在mRNA疫苗和腺病毒載體疫苗的“混打”上，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：
一、因牛津-阿斯利康疫苗新冠疫苗的血栓事件，全球多國暫停接種牛津-阿斯利康疫苗疫苗，為此歐洲藥品監管局（EMA）還將“低血小板性的異常血栓”列為牛津-阿斯利康疫苗的副作用。出于安全考慮，一些國家建議，部分或所有接種了牛津-阿斯利康疫苗第一劑的人在第二劑時接種另一種疫苗。
二、有極少數人對mRNA疫苗過敏，最嚴重的會出現過敏性休克。對于這部分過敏人群，第二針疫苗絕不可再去接種mRNA疫苗，于是可以考慮通過接種腺病毒載體疫苗而達到全劑量免疫接種。（一般在兩個mRNA疫苗上市的地方，還有強生或牛津-阿斯利康兩種腺病毒載體疫苗，為“混打”研究提供了先決條件）
三、mRNA疫苗和腺病毒載體疫苗的“混合雙打”似乎能誘導更強和更持久的免疫反應。
據《自然》（Nature）報道，在西班牙進行的一項研究發現，同時接種牛津-阿斯利康和輝瑞-BioNTech新冠疫苗的人會產生有效免疫反應。
從今年的4月起，該研究就招募了663名已經接種第一劑牛津-阿斯利康疫苗的人，三分之二在第一次接種后至少八周，接受輝瑞-BioNTech新冠疫苗。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作為對照組不做接種。
研究結果發現，在使用異源加強劑量的14天后，抗體滴度增加了150倍，這一效果在7天后已經非常明顯，初始滴度增加了123倍。相反，在對照組中，抗體滴度保持在與14天前的水平相似。
在西班牙的CombivacS試驗中，輕微的副作用很常見，與標準新冠疫苗接種方案中的副作用相似。這些副作用沒有一個被認為是嚴重的。
不可盲目“混合雙打”
伴隨著較強免疫應答，可能的后果就是有較強的免疫反應。
同樣是5月，就在西班牙研究結果發布的前一周，牛津大學830人的新冠疫苗混合接種試驗“Com-COV”數據顯示：混合接種后發生輕度或中度副作用的幾率更高，不過這些不良反應都是短期的，試驗期間沒有發現其他安全問題。
理論上，不同疫苗的“混打”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安全問題。因為接種疫苗的時間間隔較長，且不良反應是相對獨立的，不太可能因為“混打”而出現全新的不良反應。
但是目前臨床數據還是不夠，我們不能用理論知識和少量數據去賭所有人的生命，建議想要“混合雙打”的小伙伴還是再觀望一下，等更多臨床數據，等官方的通知。
什么是同類型的疫苗？
看到這里，可能有小伙伴就要說了：“尹哥，你說了這么多，到底什么疫苗可以‘混打’啊？這1針2針3針的疫苗我真的分不清。”
這就帶懵圈的小伙伴來復習一下，我們國家目前能打到的疫苗有哪些？以及每個疫苗的技術路線是什么。
總結一下，目前我國有6個疫苗（國藥的列為同一個）可以打，分為3種技術類型。其中，滅活疫苗可以混打；要打3針的重組蛋白疫苗目前暫無替代品；至于腺病毒載體疫苗，1針就能誘導免疫保護反應，若接種第2針同一腺病毒載體疫苗會中和腺病毒載體的抗體，從而可能攻擊載體，降低疫苗效果。
可能又有小伙伴想問了：“尹哥，不同類型的疫苗，效果有差別嗎？是不是打越多針越好？”
打的針數取決于疫苗的技術。從目前的數據來看，三種類型的新冠疫苗，在全劑量接種后保護率很接近，效果都差不多。在這里插播一條近期科興中維傳出一個好消息：在科興已完成的一項二期臨床研究顯示，打完兩針劑次的志愿者，在間隔3~6個月之后接種第三針，抗體可以迅速地在一周內提升10倍，半個月就可以達到20倍。
全劑量接種疫苗的保護效果有多長時間還待研究，就目前來看，最重要的是讓盡可能多的人完成全劑量接種。還是那句話：最好的疫苗，就是你現在能打到的疫苗。如果身體條件合適，能排上號就趕緊打了吧。
